52.轻见千鸟（八）

她放缓了脚步，对着不远处那人轻声道：“那花的名字我知道，叫做轻见千鸟，花很常见，不过知道它名字的人很少。”

但那小太监迟疑了一下，却仍是道：“苏大人。”

“嗯？”苏络淡淡应了一声。

小太监看向叶染，低声道：“皇上，顾殿下回来了。”

叶染怔了一瞬，像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。

过了片刻，她才忍不住惊叫一声，赶紧从桌案旁站了起来，没防住将面前的砚台给掀了，墨汁泼了满身满地。

谁知道，他虽没有替自己留后路，却有人在后面等着他。

所以这一仗，是尧国双赢。

然而顾霜衣并没有与叶染一道回来，他道是在师门中还有事要处理，只将叶染先送回尧国，自己便先离开了，道是两月之内，一定回来。

叶染一面看着手中的折子，一面怔怔想着，忍不住便回头问身旁的苏络道：“今天是什么日子了？”

“九月十四。”苏络应道，“陛下，怎么了？”

苏络挑眉看着身上的墨汁，半晌没开口。

叶染哑然，朝着对方歉意的笑了笑，正打算想着什么说辞让苏络放自己离开。却没料到叶染看来之后，苏络却只是寻常的叹了一声，点头道：“去吧。”

叶染唇畔扬起笑意，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，也不顾自己一身的狼狈就这般冲了出去。

门外不远处，顾霜衣就站在檐外的阳光里，他垂眸看着园中一株初绽的粉色秋菊，看那花瓣伸展如展翅欲飞的鸟，看花瓣上的清露轻轻坠下。他白衣青衫，容颜昳丽，依旧如昨。

叶染匆匆来到此处，见到站在花前的人，不知为何，心中却骤然宁静下来。

叶染扒着手指算着，皱着眉喃喃道：“算算日子，也该回来了。”

苏络不语，不过一下就听出了叶染的意思。

时间缓慢过去，叶染揉着发酸的手臂，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，外面方才退出去的小太监，这回又匆匆走了进来，苏络皱眉看着这小太监，实在是有些不满。

这段日子以来，这小太监时常前来，不是城将军来见皇上，就是叶家人来见皇上，或者一会儿又是这位那位来求见皇上，搅得叶染批个奏折都得磨蹭半天，如今见着小太监过来，苏络便忍不住开口道：“不见，皇上有要事在身，谁都不见。”

叶染眨了眨眼睛，也知道大概都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，所以并未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