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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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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一鸣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因为他不知道现在谁是皇帝,他还没有去了解这个时代。

村里赵看林、赵看山兄弟,背着弓箭,拿着鸟枪从山上下来,又到了中午,又该回去吃饭。赵一鸣回到家里,婶子已经做好饭,等他们回来。赵一鸣抬头看看房顶上的椽子和茅草,再看看脚下的硬土地面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二婶子心情复杂地看了赵一鸣一眼,然后对他说,要等他父亲和叔叔回来后才开饭。赵一鸣知道她怪自己不劳而食,但赵同树兄弟却不是如此,他们只是觉得赵一鸣受了伤,需要休息两天。但生活要挟着他们,要不苦干,要不饿死。他们的收成本来就少,只能靠打猎来补贴家用。现在流民进了山,随处搭棚,把动物都惊走了,有时候一天下来,连个鸟都找不到,又有时候,因为一只兔子,还要和山里了的棚户起冲突。

赵同树老哥俩带着赵一虎回到家里,五个人吃了午饭,赵同树就把家里的情况摊开了讲:“马上要交皇粮,去年的年景又不好,今年还不知道老天爷要干什么,必须另谋生计。”

赵同树说:“听说三叔家的大哥,合着几个熟人,在石门关办了烧碳场,赚了些银子。不如去求求三叔,让一鸣和一虎去碳场做工吧。再这样下去,只有饿死的份儿了。”

赵同河答道:“孩子都没有出过远门,听说烧炭的工人都会得肺痨,真要去,怕他们受不了啊。不如这样,等纳了皇粮,去焦镇看看,能不能找个生计。”

2014年,新闻在线。对在神农架山中走失的驴友张扬的搜寻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,至今仍未找到。但家属和警方仍未放弃最后的希望,他们相信他还活着。据了解,张扬祖孙三代都是远安一家化肥厂的员工,他工作之余,爱好探险。……

张扬确实活着,但从昏迷中醒来时,发现已经换了天地啦!他穿越了,附身在别人身上。

此时此刻,留着小辫子的张扬,名叫赵一鸣,今年二十岁,是皇清治下的斗升小民。家住在当阳县西北赵家寨,是寨子里的农户。如今母亲早逝,赵一鸣跟着父亲种田打猎为生。赵一鸣的父亲名叫赵同树,下有一个弟弟赵同河。赵同河也有一个儿子赵一虎。

到“我大清”已经快一个月了,赵一鸣还是接受不了现实,每天像得了失心疯一样,坐在村东的山脚下发呆。用赵一虎的话说,他被野猪吓出病了。来村里贩货的游商有着特别的好奇心,他四处打听,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儿了。原来赵一鸣是放陷阱时正巧被野猪发现,来不及跑,挨了野猪几下,昏倒在地,直到家人发现,把他抬下山。

现在的赵一鸣仍然如坠梦里,渴望着回到21世纪。那里有自己的亲人,还有一群狐朋狗友。而这里只有两亩薄田,三间茅屋,一个爹还没有娘。再看看这身行头,衣不遮体,跟个乞丐有什么区别。还要下地间苗、上山打猎,要不是现在这幅“行囊”里,还储存着些“农业技术”,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去。

赵一鸣和赵一虎插不上嘴,只有听得份儿。等老子们说完,婶子去收拾碗筷,赵一鸣也开始考虑这个问题。烧炭工,不是比下煤窑还苦?他不愿意干,但他肯定是要离开这里,另谋生路的。他对这个家没有感情,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,苦的是没有银钱,又不熟悉外面的情况,不敢轻举妄动。

说道交皇粮,就不得不说一下当朝的地丁银。从康熙时代的永不加赋,到雍正时代的“摊丁入亩”改革后,满清的“人头税”摊入田赋,国税就成了额定的“地丁银”。从梁方仲先生的《中国历代户口、田地、田赋统计》中,乾隆四十九年的田赋人口资料来看湖北。湖北省原丁46万口,滋生1413万。登记在册的田亩为5622万亩地,需要交纳的地丁银为112万两,平均到每人头上大约为七分银子,平均到每亩地里大约为二分银子。按照平均亩产两担大米估算,依据当时大米平均约值1.5两白银一担计算,每亩粮食大约可买白银3两。二分银子仅相当于亩产的千分之十五,百分之一点五。这个税率真是太低了。但如果看人均所有的田亩数,就会发现,湖北人均所有的耕地不到三亩,人均粮食产量不过6担。依公斤计算,一担大米的重量为60公斤,6担为360公斤。按照强盛大国朝鲜士兵的口粮配额为每日700克来看,湖北的人均口粮为一公斤,也真能称得上盛世了。

到了交税的日子,村民们聚集在村子的义仓前面。小地主赵三爷是“乡约”,又是地保,还是县里的衙役。赵三爷拿出村子里的“鱼鳞册”,盘点了需要交纳的银两,然后把话摊开了说:“咱村纳银子的粮田去年是132亩,今年我在县里走动,报了水患侵蚀,从册子上去了三亩,今年是129亩要纳银。去年咱村实有粮田323亩,今年又开出6亩山田。实有329亩。去年的正赋是二两五钱,加上米耗火耗、筑路治水的役钱,再算上路费等乱七八糟的,总共交纳了50两银子。去年都是折的米,由我押送去县里,总共收了33担米。今天这米价跌了,加派又多了。今年就每亩出一斗一升米吧,其他的都由我担下吧。”

赵一鸣一听感到无比震惊,329亩地要缴纳36担大米,折成银子差不多要55两,而国家正赋是2.5两,实际上收的竟然是正赋的22倍!过去老是听说苛捐杂税,现在知道什么叫苛捐杂税了。理解了苛捐杂税,也就理解“三年清知府,十万雪花银”这句话。

赵一鸣又了解到村子里有八十多户,近三百口人,人均不过一亩地,地里打的粮食都不够吃,还要承担这么重的苛捐杂税!到村里一转悠,像赵一鸣这样的年轻汉子大半都是光棍,娶不起媳妇。没前途啊,赵一鸣暗骂道,在这里等死,不行!

张扬心想,在21世纪虽然生活也很艰难,愁车愁房愁姑娘,但是有自来水、有电灯、有手机。到了“我大清”,连厕纸都没有!赵一鸣忍不住想,如果一个女孩子来了,没有卫生巾该怎么活啊!

这次旅游怕是没有回程票了,那要怎么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呢?

“我怎么这么倒霉!”赵一鸣怒闹地问道。

赵一鸣在盘算着,自己要不要出去见见世面,出村向南走是沮河,顺河而下,就到了荆州,去荆州看看?还是用自己的技术,开个化肥厂,——貌似现在的科技还没到那一步!

有一队人从村口经过,队伍里男女老少都有,男人都挑着担子,妇孺都背着包裹。赵一鸣一问,这就是流民啊。这些人都是从安徽的某个穷地方来的,沿着长江一路西进,再转走沮漳河,来到当阳,过远安县,入深山、开山林找生计的。这是赵一鸣来到这个时代,见到的第二波流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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